陈克勤诗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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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属虚构

广场上

两只狗

一只趴着  一只坐着

坐着的  在给趴着的那只

身上抓跳蚤

那场景

像极了两个国家

好温馨

一个路过的孩童

将  一只没啃完的鸡腿

随手

扔在两只狗的旁边

宁静  迅速被打破

两只狗

撕咬在一起

刚才  趴着的

将坐着的那只

摁在地上  摩擦

一只  一直

在旁边观望的

趁乱  叼起骨头

扬长而去

长满皱纹的麦子

芒种

是母亲佝偻的背

和布满老茧的目光

夕阳不忍落下

看她弯腰

用卷口的镰刀

一根一根地收割黄昏

汗水从夜的额角溢出

此刻  长满皱纹的麦子

正接受母亲的检阅

苍老的目光尽头

是除夕夜供桌上

那笼

热气腾腾的白馍

百秩诗翁唯沙白

江海平原的风

轻柔地拂过了百年

南黄海的涛声

喧嚣肆虐了百年

那个

当初从小镇走出的少年

用他从未稍停的步履

八十年星光下  风雨兼程

以芦苇的姿势挺立    把潮声

锻打成每个时代的韵脚

1943赑屃的叹息

是最年轻的呐喊

烟雨江南  严寒终去春又归

南国夜曲  满园秋色冬何惧

一片红叶  诗韵千秋

在文字的海洋

独享寂寞  独享一鸟不鸣的幽静

笔无言  字无声

沙到白时始为金

千年三角洲  百年诗翁心

笔尖淌出的不是墨水

是历尽劫难

江海明珠的满天繁星

当所有的形容词都沉入滩涂

你依然用动词的骨骼

支起坍缩的季风

那些被盐粒腌渍过的抒情

正在泛黄的纸页间返潮

长出新的海平线

百岁不过是个虚词

你始终保持着候鸟俯冲的弧度

将平原深处淤积的叹息

译成星空与稗草的和声

给每一朵花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在三月的田野   狂奔

油菜花开一块   蔫一块

麦子也是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来不及    更换各种喜怒哀乐

的表情

比如   昨天二十八度  今天零度

诗人们   默默

撤回了    散发着墨香的情诗

短袖和棉衣

在这个变幻莫测的三月

成为最无辜的道具

最遭殃的还是那些花儿

刚刚含苞待放   又被凋零

两只刚钻出洞穴的红尾狐

在谁的屋檐下    冻得瑟瑟发抖

于是    她们

关于烟花三月的春梦

又多了几页薄凉

做一束光   向阳而生

或者    做一株

随波逐流的水草    即便

无法掌握生命的航向

但一定要快乐地    去触礁

或搁在浅滩    恣意生长

实在不行    就做岸边的

那棵歪脖子树吧

它从不自卑

也从不仰视或者轻薄

脚下的流水

丁堰古镇(组诗)

古巷

试去

岁月厚厚的尘埃

走进时光深处

细雨如丝

爬满墙头的藤蔓

依稀

百年前的那场邂逅

相思刻骨

每一片青砖旧瓦

都在诉说着

旧时光

和那些

无疾而终的曾经

多少前尘往事   随

古运盐河的微风拂去

青石板依然吱吱作响

你一如当年  从

氤氲巷陌深处

向我款款走来

厚重

如同一本被遗忘的线装古籍

每一个翅角飞檐

都在聆听着

岁月的每一声风吟

古巷

守君百年相思

终是赴了一场

久违的旧约

在这个

细雨微蒙的九月

古街

湮没在岁月深处

深邃而苍凉

那些斑驳的墙砖  和爬满藤蔓的檐角

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繁华

与逝去的流年沧桑

这是一块

被俗世红尘遗忘的净土

逼仄的小巷

破败坍塌的旧筑

触手可及岁月的温度

没有现代都市车来人往的嘈杂

没有机器的轰鸣与喧嚣

没有笙歌夜舞霓虹闪烁

只有三三两两的古稀老人

陪伴着千年不息的古运盐河

执着着最后的坚守

古渡

从盛唐的余晖

你款款走来

古运盐河

晚秋的风依然温暖

几只枯鸦

在古街的角落

衔枝筑巢

一位老人

孤坐斜阳

若静守千年的古渡

等候着

一位

时间的故人   涉水而来

远足而归

温柔的目光一如从前

只是  转身

已然千年

昨夜风急

巴山夜雨涨满旧池

千年以后

不知那一张旧船票

可否还能登上你的客船

作者简介:

陈克勤,男,江苏如皋人,诗人,南通市作家协会会员。(剩余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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