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23年10期) 电子版

目录

卷首语丨文字的滋味

来到新西兰南岛的基督城，我最想参观的，就是那座浴火重生的图书馆。 在2010年至2011年的15个月里，基督城经历过4次大地震，中央图书馆这座文化地标化为断壁残垣。经过长时间的规划与建设，一座能够抗震的宏伟图书馆在历史悠久的大教堂广场重新矗...

专题丨海底的“诗经”

“花盆鼓海丘”“腰鼓海山”……这些具有浓郁中国风的名字，最近被收入国际海底地名库，用以命名印度洋国际海域的地理实体。 在从地理大发现迄今的600多年时间里，地球上的大多数岛屿、湖泊、海峡都被欧美国家命名。从20世纪中期开始，海洋强国掀起了新...

文苑丨世界杂货店

一 韦恩先生走到一长溜齐肩高的灰色碎石堆的尽头，这就是世界杂货店所在之处。那是一栋由木材、汽车部件、几排碎砖和一块电镀铁板搭成的小屋，外面涂了一层淡淡的蓝色油漆。韦恩先生朝着碎石小巷回头看了一眼，以确保没被人跟踪。他夹紧腋下的包裹，略微颤抖...

文苑丨时间的城堡

不久，一座房子里面传来一阵骚动，一只蝙蝠从门里飞出来，飞进日光，三只耗子从门口跑出来，跑下台阶，一块古老的石头裂成两半，唯有青苔还将其粘连在一起。紧接着，一个身子佝偻的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来到这个场地，他身上的衣服因为常年不换而被磨得泛出了...

文苑丨当我们不再理解世界

夜晚的园丁曾经是搞数学的，如今他谈起数学，就像戒了酒的酒鬼谈起酒，既渴望又恐惧。他说，他职业生涯的起步是很辉煌的，但后来，他读到了亚历山大·格罗滕迪克的著作，然后他就放弃了研究数学。格罗滕迪克是位真正的天才，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他革...

文苑丨惊蛰

整面天空像一个深隐林中的蓝色湖泊或池塘，从中央到岸边，依其深浅，水体色彩逐渐减淡。小麦已经返青，在朝阳的映照下，望着满眼清晰伸展的茸茸新绿，你会感到，不光婴儿般的麦苗，绿色自身也有生命。在沟壑和道路两旁，青草破土而出，连片的草色已似报纸头条...

文苑丨失物之书

从前——故事都这么开头——有一个孩子，他失去了妈妈。 其实，很久以前他就开始失去她了。夺去她生命的疾病，那个偷偷摸摸的坏东西，在身体里面逐渐侵蚀她，她眼里的光越来越黯淡，皮肤越来越苍白。当她这么一丁点一丁点被偷走的时候，男孩渐渐害怕了，怕最...

文苑丨我试图再次唤醒并迎接这个世界

离我窗台不远处的 一棵松树上， 一只明艳的蓝松鸦在树枝上 上下反复跃动。 我笑了，我明白它已忘我于 全然的快乐中，因为它和我一样明白 那根树枝不会折断。 （海底飞花摘自微信公众号“世界经典情诗”）...

文苑丨气味儿

关于北京，首先让我想到的是气味儿，随季节变化而变化。 冬储大白菜味儿。立冬前后，各副食店门前搭起临时菜站，大白菜堆积如山，人们从早到晚排起长队。每家至少得买上几百斤，用平板三轮、自行车、儿童车等各种工具倒腾回家。大白菜先摊开晾晒，然后码放在...

文苑丨小矮人

1 从前有个挂牌“小小”的矮人剧团，一个很认真的常设团体，每周至少有四场演出。这家剧院有良好的工作条件，在这里找到一份差事，成了每一个业余的或职业的矮人演员的梦想。不过，这家剧院的人员早已配备齐全，拥有一众精兵强将。其中一个矮人是该剧院最杰...

文苑丨在我们的私人空间里

在我们的私人空间里 都珍藏着一个小小的角落， 它是我们唯一的寄托， 所花的心思比针还细； 它使我们忘却生命的沉重 而安于一种谦卑的寂寞， 有时候我们被自己深深打动 并在一阵辛酸中黯然泪落； 我们懂得自己的渺小， 所以从来就不敢企望高傲， 我...

人物丨“笨小孩”文徵明

真奇怪，我人在上海，心里还惦记着之前在故宫文华殿“林下风雅”展看到的那张文徵明的《兰亭修禊图》。 明明在角落处，在这幅画前停留的人远远比不上停在前面展厅《听琴图》前的。暗幽幽的灯光下，一点点凑近，再凑近，我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几乎要贴...

人物丨在拿到第38388分之前

2023年2月8日，湖人队与雷霆队的比赛战至第三节还剩10秒，詹姆斯撤步后仰中投打进。这个进球，击破了尘封39年的纪录，詹姆斯NBA生涯总得分达到38388，在NBA历史总得分榜上超过贾巴尔的38387分。 詹姆斯的20年征途如一条条涓涓细...

人物丨抗癌10年，他记下自救实录

生病前，师永刚是《凤凰周刊》的主编 师永刚和美国主治医生哈勃 11年前，37岁的师永刚确诊患肾上腺皮质癌，一种100万人中才有一两个人罹患的罕见病，被断定活不过一年。在国内寻医问药无果后，他远赴美国治病。在10年的治疗过程中，他历经2次手术...

杂谈丨新生

2020年6月，我在《疫情中思考养老人生》一文里这样写道：“这一次疫情突发，我被封闭在养老院里，长期与世隔绝，完全处于无助的状态”，“真像生了一场大病，恐惧，无奈，焦虑，不安”。而且冷静下来思考，就意识到“自己此后余生将面临一个历史大变动，...

杂谈丨坐网与耐烦

读E.B.怀特的童话《夏洛的网》，对书中的一段对话颇有感触。有一天下午，蜘蛛夏洛告诉小猪威尔伯，人类用了八年时间建成昆斯伯罗大桥。威尔伯天真地问：“人类是在昆斯伯罗大桥上捉甲虫吗？”夏洛说：“不，他们不捉任何东西。他们只是在桥上走过来走过去...

杂谈丨在硅谷聊教育的未来

硅谷近年来最热门的话题，已经不是人工智能，而是它的升级版——“智能增强”。与此同时，数据科学的广泛应用，将使我们的工作更加高效，也会引发大批工作的消失和调整。未来的高等教育可能会有以下几点改变： 第一，教育的“边界”将被打破。未来，人们可以...

杂谈丨让林黛玉穿什么

张爱玲在《更衣记》里曾说：“在政治混乱期间，人们没有能力改良他们的生活情形。他们只能够创造他们贴身的环境——那就是衣服。我们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 张爱玲自己就是她那个时代衣着大胆、出门艳惊四座的女人。同时代的钱锺书不能容忍她在衣饰上的古...

杂谈丨相爱是存量，相杀是增量

在这个世界上，相爱有一个基本规律——互相说真话。还有个规律，凡是赞扬你的话，一百句有九十九句是虚的，而在批判你的话里，一百句往往有八十句是真的。亲密的、相爱的关系，彼此之间百分之百敞开，如果其中一方说出“相杀”的话，这种心意其实是很珍贵的，...

杂谈丨成年人的友谊

周末重温了根据斯蒂芬·金的小说改编的电影《伴我同行》。影片讲述了四个十二三岁的小镇少年在偶然得知距离小镇几十里远的树林中藏着一具男孩的尸体后，结伴而行，开启一段寻找尸体的冒险旅程的故事。 他们在这段两天一夜的旅途中翻山越岭，遭遇了...

杂谈丨情味

最近愈来愈喜欢辛弃疾，据说他年轻时是一位武艺高超的“带头大哥”，领了一帮弟兄在金国占领区作战，出生入死，干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南渡以后，由于朝廷与北方的金国已达成和议，辛弃疾这位力主抗金的爱国志士便颇遭冷落，满腔热血挥洒为诗篇，诗中满是...

杂谈丨不过是一碗人间烟火

夜里，我炖了一小锅萝卜牛腩，盛上一碗，低头趴在碗上闻一闻，弥漫的热气扑到眼镜上。我摘下眼镜，用木质小勺舀一点，慢慢入口，有些烫，咂巴咂巴嘴，竟然出奇地香。 汤里并没有放什么名贵的调味料和滋补药材，只有萝卜、牛腩、水和盐，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话题丨疤痕效应

人类会对巨大的伤痛存有长久的记忆。 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一场创伤结束后，它的直接影响会被个体遗忘，但创伤所带来的心理后遗症仍将持续。中国古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经历过大灾大难后，人们的行为会不自觉地发生变化...

话题丨为什么外星人一直不来地球

尽管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宇宙中存在其他的智慧生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肯定不存在，与之相反，从我们对宇宙的认知来看，宇宙中很可能存在着各式各样的智慧生物，我们将其统称为“外星人”。 我们甚至还可以合理地推测出，宇宙中有一些外星人出现的时...

人生丨这没什么可担心的

有两个在成都的女孩，拍了一段关于自己“失败”的视频。她们都毕业于211大学，是同班同学。一个女孩毕业后先到某互联网大厂工作，5年内换了十几份工作，现在存款只有5000元；另一个女孩去读了研究生，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编剧，但上一份工作是火锅店的...

人生丨我给妈妈当妈妈

“最漫长的告别”，记不得是哪本书里这样形容认知症患者和他们亲人的别离。 亲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离世，如天塌地陷，令人悲痛欲绝。但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却要眼看着亲人身体犹在，心魂早已飘然远去，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呢？ 这半年，在外人看...

人生丨漂流在我的理解力之外

读过一本书，是一个孤独症患者的妈妈写的。她有独立而强大的思考力，因为孤独症患者无法陈述内心，所以她每天像破案一样思考孩子行为里潜藏的迷雾，努力理解生命的深不可测。她不受机构里固定程式的干扰，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教孩子。她给孩子设计了各种游戏，...

人生丨沾衣欲湿杏花雨

六十三年前，我升入初一。在这所陌生的中学里，同学之间往来不多，大家都显得有些孤独。他们可能和我有一样的心思，很希望找到朋友，可以更快地融入班集体里，让自己的心爽朗一些。 非常奇怪，我的第一个朋友，不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他比我高两个年级，读初三...

人生丨录取通知书

我小学毕业那年，统考前学校组织我们住校补课。一天，我丢了15张饭票，合计3斤12两（旧制16两为1斤），是5天的定量口粮。 我哭着跑回家，母亲一听慌了：“怎么得了！这5天吃什么？” 我沮丧地说：“不读了！” 父亲说：“虽然饭票丢了，但书还是...

人生丨一场道听途说的往事

我在天通苑西打车，来的是个女司机，皮肤黑，细眉细眼，烫过的头发绑成马尾，非常健谈。堵车时，她已和我聊完三代的家事。 车行至龙德广场，我们在红灯前停住，的姐忽然不说话了。她摇下车窗，脸冲马路那边发愣。后面的司机按着喇叭，对她喊：“干吗呢！”过...

人生丨为你而坚强

大概五年前吧，我们出警时遇到了一个在地铁站发病的精神病人。那是一个小伙子，挺壮，发起病来动静极大，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回所里，并想办法联系他的家属。 运气还不错，可能是他家里人怕他走失后犯病，把家里的联系电话放在了他衣服兜里。 很快，他的父...

人生丨出走半生，归来是何人

谈“归来”，出于惯性，第一个想到的，是贺知章的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喜悦和尴尬参半。 其次，想到宋之问的“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它无疑比前一首深入，触及难以言状的忧虑。美国人罗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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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丨文字里的“食”光

中国的文字，我一直以为，是立体的，有画面、有味道的。 沈从文的《萧萧》里，有这么一句话：“花狗诱她做坏事情是麦黄四月，到六月，李子熟了，她欢喜吃生李子。” 麦黄四月，多美呀。成片的麦子随着风摇，整齐划一，浩浩荡荡，跟军队似的。黄，是金黄，“...

生活丨咖啡间的闲聊

社会学家一向认为，少于200人的企业能通过信息自由流通实现运营管理。一旦超过这个规模，便需要某种层级结构或生产线管理系统来防止沟通失败所造成的大混乱。实行这种架构管理有它的弊端：一方面是信息只能沿着特定渠道流通，因为只有部分个体彼此保持定期...

生活丨旅游怎样“有意思”

在远方，在异地，观览未曾见过的风景，了解陌生的习俗与人情，这使我们的生活获得新的展开，从而令人兴致勃勃，饶有趣味。 但万事皆因人而异。在某种情形下，旅游也有可能显得颇为无聊。常见游玩的人群到了某个景点，争相围绕一些标志性的建筑、雕塑、题字拍...

生活丨对意外保持弹性

2007年我第一次去埃及，因为担心治安，报了旅行团，而旺季房间有限，我必须和团里一位陌生的女游客拼房，由于太想去，我答应了。 机场集合时，第一次见到我的室友。 她比我年长，穿着随意而闲适，妆容淡雅，话很少，和气地向我打招呼。我们把登机牌放在...

生活丨讲话要像国王

有一句谚语说“在人面前讲话要像国王一样”，意思是像国王那样从容大方地表达意见，对方就会认真听。这句谚语的后半句是“倾听别人说话要像家臣一样”，意思是要让对方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认真听取。 只要做到以上两点，无论表达还是倾听，你都将游刃有余...

生活丨做一个善良的否定者

偶然看到法国作家加缪的一段话，他说，我们可以否定一样东西，但不一定非得诋毁它，因为这是在剥夺他人相信的权利。 我们平时在表达对一个事物的否定时，经常会延伸出一连串的动作：第一，我要否定它；第二，我要证明我的否定是正确的；第三，我还希望别人同...

生活丨观察的力量

《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中，福尔摩斯第一次见到华生时，就迅速推断说：“你是一名军医，来自阿富汗。” 正确的推断缘于他惊人的洞察力。因为华生既有医务人员的风度，又透着几分军人气质，显然是个军医。华生脸色黝黑，但衣服遮住的手腕处皮肤白皙，可见脸黑是...

文明丨我看见空气飞舞

“让自己的苦难与任何其他人的苦难并列在一起，是不能忍受的。”在《关于他人的痛苦》一书里，苏珊·桑塔格这样写道。 全世界那么多的难眠之夜，人类痛苦的理由从来不一样。2015年，叙利亚战争爆发数年之后，摄影师马格纳斯·温曼走...

文明丨维也纳歌剧院舞会的秘密

维也纳歌剧院舞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奥匈帝国时代的1877年。从那时起，每年这里都举办一场舞会。“二战”期间，维也纳歌剧院建筑遭到破坏，一年一度的舞会因此中断。歌剧院从1956年恢复舞会，一直延续到今天。歌剧院舞会是非富即贵的上层社会青年男女们...

文明丨肺结核与文学

文学作品中如何利用疾病来刻画人物，突出主题，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不是所有疾病都生而平等。在现代给排水管道铺设之前，霍乱几乎和肺结核一样普遍，而且更加致命。然而霍乱很少出现在文学作品里，肺结核则随处可见。为什么？主要是“形象”问题。霍乱很可怕，...

文明丨大媒体公司包办所有文化

过去，美国的媒体环境相对简单清晰。制片厂等内容公司制作电视节目和电影，并将其出售给付费电视发行商，后者再将其出售给消费者。 现在，一切都在争夺中，既有的规矩全部被打破。网飞公司（Netflix）从电影公司买内容，但它也在制作自己的内容，并直...

文明丨在铁与绸之间

屈原的一生是政治的一生。他是一个政治诗人，一个庙堂里诞生的抒情者。我们可以设想，如果他没有走入逆境，很可能成为类似西方的那种“桂冠诗人”，咏庙堂之趣，歌庙堂之德，而且不乏宏大、绝美和华丽。他将领受一切王权所能赋予的光荣和恩惠，获得崇高的世俗...

悦读丨言论

追剧时不开倍速是我对这部剧最高的评价。 ——现实情况是，开倍速还能看完的剧，也寥寥无几 刚开始：“这个真好吃，那个也好吃。” 到最后：“你点的你吃完。” ——和朋友吃火锅定律 智慧城市：路口装摄像头；大数据分析：收集用户隐私；下半场：快不行...

悦读丨幽默与漫画

传说 我刚和媳妇结婚的时候，在丈母娘家住了几天。为了表现得好一点，我什么活都抢着干，扫地、做饭、洗碗、喂鸡。5年过去了，在媳妇他们村至今都有一个传说：女婿在丈母娘家，给鸡舍里的鸡喂食，摔了一跤，压死3只鸡…… 健身 读大学时忍痛花3000元...

悦读丨当尘埃落尽

保罗是一位漫画家，每年夏天，他都会和妻子以及女儿萝丝前往岳父罗兰·博里厄在魁北克郊外的小木屋，与亲人们一起欢度假期。罗兰有三个女儿，都已各自成家。他是女儿们眼中的慈父，对孙辈也有着无限的包容，一家人其乐融融，小屋里充满欢声笑语。 ...

意林丨亨利的金种子

“亨利得到了一颗金种子！”小镇上的人都这样说。这不是谣言，尽管大家可能描述得不太准确。 亨利确实得到了一颗种子，但它不是黄金的。这并不是说这颗种子不够宝贵，相反，它可能比金种子更加难得。它是一颗神奇的种子，据说只要种下一颗，就能结出丰硕的果...

意林丨美是危险的

美是危险的。站在那座山上，你看到绵延2450千米的喜马拉雅山脉，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深峡谷，一座接一座长年积雪的山峰，放眼望去没有任何一栋房子、一座村庄或者一间草房。 阳光刚刚照耀到最高的雪峰，就在刹那间，绵延不绝的整个山脉都炽红如火。就好像它...

意林丨佛鼠

鼠营巢于佛像背方孔内，终日得善男信女香火供奉，荣如己受。偶听来经诵三二句，朗吟辗转，顿觉佛法满肚，喷薄欲出。乃爬至佛顶宣而讲之。 时钟鼓轰鸣，香烟缭绕，众生正虔于修行，忽见佛头立一老鼠，叽啾有声。群起大叫：“老鼠！老鼠！”几忘庄严法界矣！ ...

意林丨自我赋形的时刻

曾在文艺电影里听过一句台词，说当你躺在草坪上看云，如果足够专注，就能任意安排云的形状。我在很多地方试过，未能如愿。 不过我发现，如果足够专注，确实可以控制自己生活的形状。当夏末漫长的黄昏降临，栀子花的香气中，坐在越来越暗的光线里努力辨别书里...

意林丨自行出击

电影《龙争虎斗》上映之初，影片的前半部分剪掉了一个由我父亲自编自导的场景。在25周年重映纪念会上，华纳又把这一段放了回去。片中，我父亲和一个和尚并肩而行，这个和尚是他的师父，正向他发问。 和尚：“你的武功超越了有形的境界，已臻化境。我有几个...

点滴丨语丝

在温热的夏天，花落在温热的石阶上，院墙那边是萤火虫，和十一岁的欢笑。 ——顾城 艺术是一种非常人道的方式，能让生命变得比较可以忍受。玩艺术，不管玩得好还是烂，都能让你的灵魂成长。边洗澡边唱歌。跟着广播跳舞。讲故事。给朋友写首诗，即使是首烂诗...

点滴丨微书摘

孩子若是平凡之辈，那就承欢膝下；若是出类拔萃，那就让其展翅高飞。接受孩子的平庸，就像孩子从来没有要求父母要多优秀一样。穷不怪父，孝不比兄，苦不责妻，气不凶子。 ——梁晓声《人世间》 略萨：“在您的生活中，金钱意味着什么呢？” 博尔赫斯：“意...

点滴丨“席勒化”与“莎士比亚化”

毕飞宇对“林冲夜奔”做过如下分析： 在美学上，说空话有一个专业的名词，叫“席勒化”；把思想性落实到艺术性上，也有一个专业名词，叫“莎士比亚化”。具体到林冲这个人物，如果施耐庵只是拍案而起、满腔热忱地“安排”林冲“走”上梁山，我们说，这就叫“...

点滴丨论自己

大丈夫也罢，小丈夫也罢，自己其实是渺乎其小的，整个儿人类只是一个小圆球上的一些碳水化合物，庄子所谓马体一毛，其实还是放大了看的。然而，“顶天立地”的是自己，“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也是自己。再说自己的扩大，在一个寻常人的生活里也可见...

点滴丨智识上的鉴别力

有教养的人或受过理想教育的人，不一定是个博学的人，而是个知道何所爱何所恶的人。一个人能知道何所爱何所恶，便是尝到了知识的滋味。 我碰见过这种人，谈话中无论讲到什么话题，他们总有一些事实或数字可以提出来，可是他们的见解是令人气短的。这种人有广...

点滴丨越刺激，越无聊

海德格尔再三强调：“人类不可失掉与朴素事物打交道的能力。”失掉这种能力，人就会落入无边的无聊中。越刺激，越无聊。这是铁律。 技术围堵生活、圈闭生活，强刺激迫使人追求更强的刺激，迅速推高人的兴奋点，催生无根性。 是的，无根性。人的主动性动态地...

点滴丨文艺的人

我所理解的文艺，是脚踏实地走在路上的时候不忘抬头仰望天空，是能发现微小细节里那些美的瞬间，是不与庸常生活妥协的离地一厘米的飞翔。文艺青年，是时常保有一颗敏感而好奇的心，对看起来无用的东西保持热爱，在物质世界里努力寻找精神意义的人。 这样的人...

点滴丨鸡鸣声中

山村夜如死谷，风雨之夕，尤沉寂不类人境。然将明未明，生气滋生，有足寻味者。 尝夜半不寐，倚枕小思。案上菜油灯芯，烧作红豆状，其光在有无之间时，有声息息然，自窗外来，遽然心动。视之，有瘦鼠一头，摸索沿桌缘行，目灼灼然，窥床上人。 床上辗转有声...

点滴丨陌生的城

少有这样的忧伤时刻： 当你在陌生的城中漫步，它静卧在清寂的夜里，月华洒照万户。 在塔尖与屋顶上朵朵云儿游荡，似沉默而巨大的游魂寻觅着它的家乡。 你，突然被这凄戚的情景牵动了愁肠，放下手中的行囊，久久痛哭在道旁。 （若 子摘自上海人民出版社《...

点滴丨下下人有上上智

演艺界的朋友善于从实践中提炼朴素的生活哲理。譬如，于和伟告诉我，其为人处世均受母亲的影响。母亲虽目不识丁，却懂得生活的真谛。老人家常跟儿子念叨的一句话便是“自大一点念个‘臭’”。一个靠卖地瓜养活一大家子的普通劳动者，竟有如此人生洞见，令人佩...

点滴丨我爱

那些小小的细节，谁曾注视？ 一颗露珠在一片叶子上滚动，构成季节黯然的表情。一塘池水，映现出一个秋天斑驳的脸庞。一只蚂蚁，殷勤地往返于洞穴与田地之间。 你打河岸经过，被推开的门内门外，空无一人。望望密林，你看到，敷南村只剩下不多的尘雾弥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