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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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在远方。

远方之远,不是指水阔山长。在陆海空联通的时代,空间距离已经丧失了传统意义上的悲剧美学价值。此所谓“远”者,更多地指向时间坐标。

现代人所谓的“回不去的故乡”,显然不是指地图上的某处,而更多地指向沿时间轴的一场艰难回溯,回溯到某个时间点的某山某水某城某乡,乃至具象到炊烟袅袅的青砖瓦房,庭前的喇叭花依然蟠在绿漆斑驳的木栅栏上,调皮地向背着大书包的年少的你,探头探脑、深眸浅笑,虽然你知道,它早已零落成泥;那早已不知去向、春来碧玉妆成、秋日一树黄金的白杨树,依然电影回放般、起死回生,亭亭玉立于年少的你日日走过的胡同口,一阵风过,它满树巴掌大的叶子如主席台下乌泱泱的听众对“坐台”的懒婆娘裹脚布般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哗哗哗地乱拍一气……一切,仿佛都未曾改变,连同那熟悉的声息:鸡围犬绕、行步伛偻、叨叨咕咕斥鸡骂狗的邻家老太;不分季节永远是一身缁衣、见人便嘻嘻傻笑的傻三,蓬头倒是蓬头,垢面则未必,也许本来就面目黧黑,亦未可知……还有,印满童年叽叽喳喳、跳动音符般的小脚印的狭长的黄泥土路,冬天则层冰积雪,在一双双快速移动的脏污的翻毛皮靴、磨得飞边儿的青色条绒棉鞋或妈妈在深宵的灯光下刚刚“竣工”的枣红条绒棉鞋下,咯吱咯吱、似抗议似呻吟似歌唱;夏天则在旁侧或犄角旮旯长着簇簇杂草或星星点点的小野花儿,吸引老母鸡领着一帮毛嘟嘟的小鸡雏来咕咕咕觅食……诸如此类,这些被时间的巨轮绞杀得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万花筒般,被梦幻之神,轻轻摇动,便重现了游子心中关于故乡的鲜活记忆。(剩余171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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