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克达拉走笔(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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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

不同于南方的山

与年龄不符的树木

隐身雾中

雨珠从叶片上滑落

它们已经摸清了树叶的

脉络。它们一生的命运

已经出具足够清晰的诊断书

我想到了山中的祖母

多少年来,她也是一个人

面对一片森林

泪水依旧年轻而火辣

那是另一片雨水穿过

她年老的身体

皮肤在收缩,干瘪

整个骨头几乎裸露在外

雨水从苹果树上落下

后来,苹果树提前死去

那些雨水失去依附

它们垂直砸在地面

也砸在祖母的心中

她用果木烧水做饭

燃过的木炭在冬日里

又一次复燃

祖母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似乎在雾中看见了星火

这北方的山林中

空无一人

只有雨水独自

滴答,滴滴答答

异常寒冷而又

深入骨髓

喀班巴依峰

数条冰川提炼了

一座山峰

雾岚之上

云层之下

传说己被人们复制

西天山的队列中

陈旧的标签

已经无法在时光的入口

高举雪亮的荣耀

喀班巴依的名字刻在雪峰之巅

险峻成为草原的旗帜

在伊犁河谷,那拉提山脉

喀班巴依峰,高昂的头颅

高海拔的思想力

摊开命运的走向

那流动的底色

是一座山峰独有的

苍茫

而我献祭孤独

一座山与一个人

究竟有多少相似之处

杖藜桥

藜,茎坚韧,可为杖

杖藜为桥

那些行走的双脚最终

走向了哪里

今夜,面对杖藜桥

我停下了脚步

桥下河水无声

回过身来

月辉把我三十多年的履历

铺在桥上

方言如卵石堆在桥下

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回声

这么多年了

还是乡音最为动听

同一轮月照在头顶

千年以来的同质化

不过都是在制造记忆的产物

藜,虽为野生,全草入药

仍难以根治故乡的顽疾

晨牧

翠色涌动,花群拨动虚构的

琴弦。(剩余26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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