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踪（外五首）

触手可及。是墙上清浅横斜的梅枝

身上的枷锁，此刻扭转脱落

月色吟出细细的流水，成河

延伸，掀起一段白袖

倒映出独舞的人

酒杯是面镜子。折射出

你的空寂与迷幻

夜空被重新设置。用虚拟之词

火烛是多余的，你也是多余的

车站

行李箱和背包依次放下

一只装着绿茶的保温杯，几包饼干

你留在窗台的影子

在一晃一晃中消失又再现

在车轮与轨道吻合，彼此胶缠之间

空气，是栀子花的味道

我想不到还有比此刻更为干净的

车启动时

突然下了一场大雨

静默如迷

我总是陷入同一个词里，我用

匕首，和剔骨刀把它一一修剪

我还经常用不知名的落叶

覆盖，越厚越有安全感

当然，我会替他留个出口

当被封住时，雪无声地落下来

整个春天都开在一朵梅骨里

我喜欢从三楼的窗户往外看

目光触及之处，就变成冬天

这里有丰盈的静默

肉身之外

发呆

在寂静的午后与一条江对视

想把一年的心事讲给他听

鱼儿，在江河里

编织老渔翁的蓑衣斗笠

田里的稻谷，菜园里的豇豆

在大地，等待他们的老伙计

当所有的绿不能再绿时

你的回眸

让我慌乱地发呆

街头

一个人的街头越来越小

小到只有一粒尘埃

有风轻轻掠过地面，没有声音

那个男人，站在咖啡店的拐角处

与咖啡一起静止在记忆里

我努力地拾起跌落的眼镜

并跟随我

看清对面的灯光，至少

再也不会有，倒下去的可能

从夜空中漫出一盏盏渔火

住满红色的河流

沉默

手中的画笔也不再是笔

除了装订记忆，缝起漏掉光阴

更多时候只是装饰

我已素衣，只剩下斑斓之色

和凌乱无序的躯干

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翻来覆去

时而隐藏时而暴露

透过玻璃，偶有鸟停歇的草地

却依然刺痛神经，像一块帷幕

掀起又合上

作者简介：徐春燕，女，笔名一米阳光，系衢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江山生态作协理事。（剩余78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