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橘（组诗）

锈橘

铁锈色的橘子是甜的

曾经有谁告诉过我

现在我再次验证

用长在树上的那一个

篱笆阻止了人类的手

但开辟出锈蜘蛛的绿色领地

开花，直到结果

直到被人类的手解救

渐失水分的果实

像是词语从概念里剥离岀来

望橘

靠近路边一侧的橘子

已经消失

围栏保护了另一侧的橘子

一个路过的人

站在路边

注视它们

一个念头出现

借助手

去接近它们

获得一丝酸甜

需要突破现实的篱笆

必经之路

不易察觉

黑色的路面

结出了薄冰

一个正常行走的人

在滑倒的刹那间

“哎哟！”脱口而出

光滑、自然的词语

当他站稳，低头

看着脚下

词语消失

现象出现

如是我闻

看见

捂住鼻子离垃圾桶二米

扔进去一个袋子然后

快速离开的人

和

再次从垃圾桶里捡出

他认为有用的东西

装入编织袋的人

看见

通过他们的手

词语在语言的桶里进出

它的指称发生了变化

牛奶来自哪里？

牛奶草莓——

超市门口

喇叭不停叫喊

思想的奶香味吸引路过的人

停下脚步

去寻找那一滴牛奶

发现果实长出

人类喜欢的词语

未尝就已有经典的味道

静夜诗

鲜有像我这样

此刻我在读

这首诗

一首诗

被读到

读诗的人

不会去想

他是第几位

阅读者

自带隐形编号

被读传至今

无法考证确切数字

如李白的月亮

第几次升起

又是第几次

被深深注视？

为什么这里要设置一道门

控诉声发自门诊楼东侧

那道挂锁的门

需要走近它

才有开启真相的可能

必定有一个人

用这把锁

锁住它，或者

有一个人

命令那个人，或是

那个人自己决定

这么做

在这里设置一道门

和一扇终年紧锁的门

犹似人和病的关系

我开始担忧这道门里面

白色的长廊和

走动的人类

暴雨治愈我今夜的失眠

玻璃窗

把暴雨

一分为二：

雨水和雨声

包括这个夜晚

一具在雨中

没被淋湿的躯体

静静地听

和想

直到雨水和雨声消失

陈剑，浙江省作协会员，现居东阳。（剩余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