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花记
今儿得空儿,把我那疯长了月余的“空中小花园”拾掇拾掇。前段时间家里没人,疏于拘管,它们长疯了,完完全全陷入了无政府主义狂欢。长春花葳葳蕤蕤,纤细的花茎已经支撑不住“笨重的身子”,枝头低垂下来,逶迤,牵绊,不是藤蔓植物,却有了藤蔓植物的自由散漫、随物赋形,宛若名士行散,披头散发,解衣磅礴。倘若不是深根固本,就不止是逃出花盆、占领窗台,恐怕早就大摇大摆登堂入室了:在主人的枕上懒洋洋地开一朵花儿,佯作香脸半开娇旖旎;蔓上书桌,把常春藤般的玉臂伸向乱叠之书山,被捉了现行,则期期艾艾,“窃书,窃书不能算偷……”;依在《聊斋》书脊上的一朵儿,星眸微转,黠慧如小狐,疑心是打异史氏(蒲松龄)笔下溜出来的,恨只恨主人我不是那临风玉树、寄居古庙夜夜攻书……这也就罢了。(剩余1315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