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规之痛（外二首）

七年里，他们

以各自的圆心为终点

以生存的舒适度为半径

在爱情的场域里画着谜语般的圆圈

偶尔会有交叠的部分

那便是椭圆的相似

命运自会保持螺母的松紧度

不必擅自拧紧发条

而大部分时间，他们只能

在各自的顺时针方向里，做匀速运动

直到，划破自己立足的纸张

生活的圆周率永不改变

谁也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圆心坐标

我不会，你也不能

雪山之痛

天空下雪

在山脊的伤口上，撒盐

无形的手指在旋转

碾磨白色颗粒，动作娴熟

那些沉睡的旧冰无法接纳新雪

于是将积攒多年的痛，逐渐析出

直到向天空解释大地

被覆盖的悲伤

即便是浮在山头

登山的人来了，也不知道那些雪花

究竟是什么滋味

口琴之痛

落满灰尘的牙齿

尚留你年轻时的气息

那些震颤的音符，如你那般

盘腿坐在猫耳洞里

这多齿的艺术品

只有在沉默时

才发出自己应有的震动

——多么美妙

呼与吸之间的转换

在绿色的崖壁上创造

音符的城堡

父亲啊，你为何

不再打开那本影集

不再拿出那张照片。（剩余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