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里的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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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关于中国工人诗歌的纪录电影《我的诗篇》
看过《我的诗篇》——第一部关于中国工人诗歌的纪录电影——打工诗人创作的诗与他们创作诗的那双手,令人难忘,“我觉得是女人就应该爱上这只手”(韩东《工人的手》),的确会爱上,不是因为它们“结实”,而是因为这双结实的手写出了充满生命力的炽热诗篇。
有煤沫子深染的纹理,有洗不净的黑,矿工张克良用粗糙的手握住一只粗糙的笔,写出一位工友粗糙的命运:“黑暗的巨手忽地一翻,顶棚上就落下/一大堆煤,将他紧紧拥抱”(《煤火》);羽绒服厂充绒工吉克阿优的手,填着鸭毛的同时,也掂量出生命的分量:“好些年了,我比一片羽毛更飘荡”;制衣厂女工邬霞握住“集聚我所有的手温”的电熨斗,熨开裙子的吊带、腰身、皱褶,当风吹起某个姑娘的裙摆,就是风在诵读邬霞的《吊带裙》;巷道爆破工陈年喜常年在引爆炸药,开山打眼,他的手轰开山体的同时也轰出坚硬、炫黑的诗行:“我在五千米深处打发中年,我把岩层一次次炸裂,借此,把一生重新组合”(《炸裂志》)……
彝族打工诗人吉克阿优
如果为打工诗人看手相,会看出他们共同的命运——“再低微的骨头里也有江河”,陈年喜的诗句让我想起一位打工诗人,他叫王立生。(剩余631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