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诗会

火车与羊群（外一首）

艾川

火车绷紧大地的忧伤

羊群松开旷野的意志，软软的羊群跑向山冈

坚硬的石头在村庄滚落

火车嘶鸣一声，铁轨震颤

慰藉了背井离乡的人。乡愁是铁轨划出的一个圆

而舞动的羊群，喜欢用角抵住旷野的寂静

红红的眼睛里，隐藏雨中的海棠

火车在铁轨上，奔跑，摩擦

说不准杜鹃花开与此有关，杜鹃花迎着朝霞开

迎着晚霞开，开在羊群回家的路上

白白的羊群走在红红的花朵里

羊群蹒跚，人间的道路长满荒草

众草的肩膀上扛着一群羊回家的路

火车犹豫不决，跑得快了，成一把钢锥

慢成一把钝刀，割断羊的柔肠

接下来的寂静

云雀惊飞后，树枝还在晃

接下来的寂静，尚在谋划中

一只白鹭飞过，它无心此处的动荡

也无心别处的安静

它扯一根虚无的线

在山水间来回穿梭，身处画卷

却不为所动

树枝稳住凌乱的心思

湖水放平陡峭的浪

一切刚刚好

我从悬崖上走过，看见杜鹃花开满山坡

接下来的寂静，如果落在宣纸上

着墨深浅，要听从一只云雀的留言

艾川，本名庞小伟，1973年生，河南汝南人，中国作协会员。（剩余1416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