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匠(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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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长胳膊,长围裙

缀满小黑洞,像夜空一样星星点点

一双征战多年的厚茧老手

铁撕咬,火撕咬

日子火星四溅

星辰从指缝跑冒滴漏

整齐的黑发,一夜哗变

汗水堆成头顶的盐

但他咬咬牙,仍然挟紧手中铁

就像挟紧自己需要不断淬火的一生

在他面前

软的硬的红的黑的都不起作用

唯有放下身段

将自己委身于锄头、钉耙、镰刀

这些平常的物件

后来,他的大锤深陷一场暴雪

他的骨头软得像入炉的铁

他在撒手人世时

对最后一位徒弟说

按我的样子才能打好铁

梨花

谷林寺下的梨花年年开,有时开在上午

有时开在晚上,有时开在雨前,有时开在雨后

那一年,母亲的棺木抬到半山腰,我看到一朵梨花开在雨中

谷林寺下的梨花年年开

梨花,有人来,就举一片雪。(剩余8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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