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有回家这一条路可走 [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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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寺不在白云深处

白云寺不在白云深处。我说的白云约等于虚构

寺,是语言里的事

白云下面

我认识的河流几乎都是绕着村镇走

但最终去往哪里,确实无法完全考证

寺与死,它们都能容得下一个人的生平和履历

这个人可以是我

也可以是你

想想由激越至平缓至寂静至无声

这短短几个字,需要耗费多少笔墨

这白云、小寺、河流,也就有了姓氏、命运和人情

妈妈,请原谅我活过四十岁了

我还在寻找一副安神的枕头

还在寻找水中白云

语言里的小寺

语言与旧布

一块旧布,它接近晚秋色调,又稍稍泛着米灰

凝视它十分钟、一小时或一整天之后

你将看到兽脸人身像,乌云,还有反复命名

的佩索阿

在那块旧布后面,墙壁有其自身难以突围的

窘境

但它塑造并呈现了类似于旧布一样的读者的

敏感

隐喻就此诞生了

道路因此沿着旧布边角纷纷拓展自身边境

树木、光阴和州省

也在纷纷避让

是速度,让人群难以分辨众生相、我相、弥

陀相

是速度,让语言工作者心疼并审美

惊蛰日,一块旧布为何此时开口说话

而我却不能转译它的精神

与腔调

溪 水

人们在这里洗过拖把、衣服和鞋袜

这溪水还像从前一样干净

人们在这里洗过蔬菜、碗筷与锅铲

这溪水还像从前一样甘甜

哪怕脚板走过弯路,双手杀过生……

这些都由它来清洗

世世代代,溪水在这里有了溪水的语言和态度

它供养草木田畴

也包容人们像牲口一样

辱它,脏它,饮它

续 命

有时我依靠粮食、蔬菜和酒精续命

有时以白云、湖水、穿过屋顶的风

有时我凭借菜园里几粒脚印

让自己的心复活

并将之修复,然后放回自己胸腔

那脚印是母亲生前劳作时留下

如同大理石上的碑文

有时我请出书架上的策兰、勃莱、李时珍

即使他们是蒙尘的李时珍、勃莱、策兰

从来如此,手艺人都有自己的传承与使命

妈妈,擦洗灯火与锻打河流

你觉得哪一个更适合我

旧山水也能日日新

这旧,主要由你构成。(剩余130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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