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 [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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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调

我喜欢在黄昏的时候

看父亲从茅屋后的小树林里

露出疲惫的身影

可他每次看见我

都会呵斥

某天午后父亲突然

温和地叫我小名

问我在武汉上学吃得饱不

我没想到父亲会用

那样的口吻和我说话

田野上暮色四合

那时候我一直讨厌

父亲大声说话

像天空滚过炸雷

三十多年后我才明白

声调的改变

意味着所有坚硬的

东西变质之前

会首先变软

柴 灰

不知道天什么时候暗的

我们无助地等在外面

像每次受伤后等待母亲

扒开灶膛里的柴灰止血

只是这一次等待的是

母亲的骨灰

柴堆仍然在屋后

灶膛里的火熄了

我们的伤

也变成了内伤

兄 弟

我们走了很久以后

地上留下了灰烬

不欢而散是因为

三十年来我们

陌生的地方越来越陌生

熟悉的部分像落日

只露出几个

残破的门楼

我们再也不能使用

自己的前身。(剩余84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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