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璋的诗
旧梦
啤酒、春花、列车。遮阳伞下
许多截柔软光缎般的小臂
浪层翻涌的裙底
绒绒的草做成心,流水一般的心
他捉不住的,她们告诉他
白窗台之外都是,捉不住的
懊恼总是这样的
吊兰窄长的绿叶在
他细弱卷曲的发间,划来划去
弥漫出一种
加卡利亚鼠的腥甜气息
不锈钢餐叉
多亲切的波塞冬
屋
她把甘露排在橱柜上
刀尖可雕刻不出这圆润的形状
壁炉中,细碎爆开的都是焦灼
焰芯,分不清是哪个世界的火焰
几座隔墙,外面的世界
彩旗交织的网,向遥远抛出几道影子
陨石般的双翼掠过
摊开的报纸投下鹰形暗斑
井中升起白烟
你要找是哪座山里的哪一口井
土地上,每座放置枫糖浆的房屋里
倒悬的皆是
年轻的白雾
守
画鸡蛋时他的眼珠
像一粒小蜘蛛,配合睫毛
伶俐地闪动,以对角线爬过天花板
灯罩下的,某一个光洁的受光面
让他想起童年时期涨潮的日子
几万升海水旋转着灌进身体
那可不是一个平和春天
退潮后,那枚白得刺眼的乌龟蛋
突兀地挽住一切隐喻
现在他兴奋极了,跳落在极乐之后的某个临界点
思维正蓄力驱散感性
光影切割出两个界限含混的世界
像一半扣在黑金丝绒桌布上的橙子
放大每个毛孔去侦探,木质的纹路
那根绷紧的金属丝开始震鸣
叮叮叮,叮叮叮
将后脑勺埋在光源之后
让它长成湿淋淋的沼泽,爬着散落的白天鹅
每一只,都有跳跃细碎光泽的羽毛
折
下午三点,我在河滩上看到一群海鸥
痛感中枢:“你不能够把一切都交给我来承受,
实际上,你不得不停止所有使我融化的行为。(剩余1244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