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北（组诗）

北方之北

我还是相信，纷纷雪花里

一定有南方的雨

暖流还滞留在黑勒黑坝上

山南坡杏花已开放。北之北

奋力拉着季节的纤绳

河边嫩芽，伸着令人心疼的小手

再向北，沙与风依然在预谋

依稀可见金界壕、金长城和坍塌的烽火台

希尼嘎河像一个潦草的象形文字

关于牛奶酒的酿制，我一直在搜寻

希望有一本秘籍。不然，父亲和他的父辈

是怎样穿过冰河雪原，牧放马群

北方的刻度，不仅仅是温度、海拔

还有额仁戈壁的深远

瞬间

月光明亮，在荒原山坡上

一条黑影高高跃起，我知道

那是一匹草原狼

如同神一般，从浑圆金色背景中蹿出来

不由自主地想到图腾，想到哭泣

原来我这点孤傲，纯粹是矫情

咆哮，无处不在

看羊群

想看懂一些什么，那得看一天

看羊群吃草，卧下小憩

去淖尔①边喝水

听羊群的啃草声

身心安静，沉入暮霭

面对

该面对的时候，我没有害怕

夜色中，山顶那棵歪榆树

摆出狼的姿势

关紧羊圈门

让夜晚住在外面

狗吠的声音，从远方

传回来。（剩余91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