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初春，鲁迅沉默

这寂寞又一天一天的长大起来，如大毒蛇

诗人诞生

老汉李耳，看破冲动说破

俟死青年，仄居谱熟毒舌

废村塌房，油墨次次唤醒复活

诗人诞生，在被我们欺骗的冬天

遗忘一一说逛的双生仔，打理孟婆老店

诅咒诗人从此言碎语残

百无一用，自信把控文字，争夺为历史刻痕

积攒话语武库，对辩不过，立时恶言相对

懦夫强过蠕动的高士

道德的发生

最美好的早晨

没有踩进院外满地土坑

感谢命运和恶人的放纵

今天能多吃一口粟米呀

清醒于人间，终于坦承聋哑

剪除龈出长舌的修辞，斩断欺瞒血统

自绝于天地，贱民宝相尊严

某日，拒绝也有力

采薇及饿死，武王电话忙，忘记几只蟠蚁

苟全已赢得胜绩

到别家挖坑的活计早点下手

太阳公请了假吗，老不揭草帽

看不惯还是纯粹欣赏

聪明如我也毫无所知

村老躲在山上

幸运之子呀，无坑不踩的英雄

窝身翠竹打就的躺椅

像垂泪笼鼠，委屈而挣狞

村老们合计着：

明天，邻居家串门、全屯填坑

明天，耕地、宅基地，各户分明

明天，熟悉耕种、养牛喂猪

明天，春暖花开、踩稳肥地

权力的瑰丽，村老有机会观看

挖坑会战，村民无怨无悔

不领工分，也得把坑邻事业扛到底

村老们叨咕的我真不懂：

道德是一次次不得不的累积

最终服从于不举的坦然

布鞋踩到的地儿都能是坑

瘸腿五哥，大胆而务实

谁说趴着滚着不能创坑

侧翻也是地主家的优雅

希望

我的船儿驶向雅典

我的船儿返归村落

多久没秧歌赛会了

多久没吃顿饱饭了

多久没步行百步了

多久没见块平地了

日头偏西，家家召唤猪罗

口信捎来时，解绳索调笑塞壬

据说这是升仙的修行

长出獠牙、背甲坚实

进化爬行、锻炼四肢下颚

下步修改食谱、咱啥肉吃不了…

铅云，村近黄昏，无处萦绕炊烟

阿芙蓉芬芳，人、猪惯冷餐

颊凸骨立的乡亲，京里贵人俏模样！

我的海伦，禹地湿寒

赤足裸肩，莲鞋寸码恼着你

牌坊街余晖，永恒的美

府衙站笼游丝垂荡

美好的事物注定难长久

每屯的村老像野兽肆意挥杖

痛心疾首，他们居然集体嚎叫

明天不挖坑，我还能做啥子

重重叠叠梦境，湮没意识海

海伦在斯巴达殿堂沐享神光

墨菲斯托，世界失去你扶助

我的船儿驶向雅典

我的船儿返归村落

村落守候，时间圆融无碍

偶尔睁眼含混，某日，上月

或五千年，有船儿扔我回村落？

雅典真有吗，还是瞎老舟子哼咏英雄歌

归舟集训摩罗，折翼地狱，畅想角斗血腥

睡着的人形熙攘，言语区退化纯净

我自由，唯一的囚徒

好久远，八卦村谣：

谁的船儿驶向雅典…往

昔跌坐蓝星，僭为缪斯

码头解眼纱，走熟的路跬步难行

邻人摩擦雾霾，懊悔久疏盲人操练

我的船儿？抛家弃村、绝亲断友

虚影撕断脐带，漂泊的荷兰人

噩梦导引航程，奥林匹亚登岗

村居，会熟稔黑暗，处子、脱兔

脑壳轻触，知晓吃、喝和生殖

不谦虚也不狂妄

我的船儿驶向雅典

我的船儿返归村落

禁欲的冬天被花粉击碎

鼻腔承受不住种种撩拨

万有同春，轻松完胜人类

饭时寂静，未庄浓墨溢出

失去视觉后，很久味蕾麻木

咀嚼活泼心肌，分辨血食鲜味

做自己人，要摆正吃人姿态！

罢了，大海教我慎挑食材

静室破败，躲开邻居对镜自噬

薄皮尚绷得住碎骨

作者简介：

张先飞，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特聘教授，中组部国家“万人计划”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教育部“青年长江学者”。（剩余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