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秋风里(组诗）

霜降

俯冲下来，把海洋的种子

锲入大地脉络，和肌理

把鲜花还给阳光

稻黍还给雨水

母亲的眼，早早投射到雪地里

她翻出棉絮，抖落小河边的

秋风，挂在院落里

一起晾晒

傍晚，她又把冬衣卷起

涂抹上夕阳余晖，藏进箱底

然后，她站在锅台旁边

把凉透的日子，一遍遍翻炒

这时，父亲是悠闲的

他坐在时光的骨节上

吧嗒着旱烟，把南飞的雁阵

一只一只，翻来覆去地数

往返

再次路过这扇门扉

就像路过自己，或者

路过昨天和今天

一切都在新生，抑或重复

像河边垂枊，像公园里的草坪

在被露珠封印的泥土下

毫无征兆地发芽

我们每天都挑着时光

像水一样，流过季节和大地

这时，我们、它们

以及世间万物，都被

挂在同一块幕布上

是油画，或者素描

坐在秋风里

等着吧，我会在午夜

把你送到没有光的远方

一切语言和眼神，都不能抵达

委屈或荣耀，只能拌着食物

咽下去

这是一种找不到方案的议题

尽管很多人会参与讨论

明天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

象征

什么都做不了。（剩余15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