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与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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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生我那晚,县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结着层薄霜。外祖母后来总念叨,说母亲弓着背在冷铁凳上蜷到天明,山里的杜鹃枝子让冰凌压得咯吱响,像谁在暗处咬牙。至于父亲,他就像寨子后头那截烂木桥,在我命数里泡了二十五年,早朽得不成形了。

我在黔东南的群山里长大,与外祖父母住在木结构的老屋里。屋子有年头了,雨天会漏雨,冬天透风,但外祖父总说木头有灵性,会呼吸。(剩余250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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