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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得章

杜中伟
  
海风
2020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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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霖大哥在泰斗界属于稍微资深一辈的,只是在泰斗尚未流行的年代,他也只能委身于诗人画家之列,做些文字丹青以及诲人不倦的工作。到近年此间流行泰斗挂名之风,他便当仁不让荣膺其一了。

近年来该泰斗热衷于做两件事:一是喝草原白,二是玩金石。草原白是他忠心不二始终不渝此心可鉴的选择,无论是四大名酒或者八大名酒十六大名酒,在他眼里都不可与草原白相提并论,真应了那句话,只好此一口。

关于金石之镂——刻章而言,不知其几载也。在流行晒朋友圈的年代,他的朋友圈里盖满了大大小小的章。他的章似乎都是出于爱好与友情给人刻的,却好像从没说“我几乎不主动为人刻章”的话,似乎这玩意很少有主动的吧,也并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傲纵意思,似乎是有求必应。这与一些写字画,明码标价不轻易与人的作派别为云泥。并不是非得让人白写白画,这也算劳动所得本无可厚非,但润格之高总会令人咋舌并且炸毛。在泰斗界,总泰斗大概也是如此,他喜欢为别人写字,而松霖杨泰斗则喜欢为别人刻章,他俩人似乎从来不考虑或者忽视了刻章写字的成本所在。当然,精神的丰沛总比物质的丰沛不差,这是个境界问题。

泰斗兄台为我已经刻了三个戳子,一个是姓名章,另外两个是闲章,分别是“酒渴诗狂”和“三宜闲人”。名章自不用多说,两枚闲章则自可以诠释一番两番三番五次。

且说“酒渴诗狂”吧。这个词入脑已经是近四十年前的事了,想想都老了。话说改革春风吹大地,东风吹来满眼春的那个年代,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也就是把土地分给各家各户去种,农民的日子几年内便好了起来。所谓好也并非是什么大富大贵,而是有了白面大馍馍吃,不再过超支欠钱的日子,然后也能从土地上解放出一部分的劳力,干点副业挣点外快。所以吾们家购置了一台轧面机,开始为街坊四邻加工面条挂面。虽然也干了这么几年,到底不是干商业的料,做了几年也关张大吉了。所以也一直没有过上小康家庭的生活。但到底还是增加了一些精神方面的粮草。这几年当中,父亲到处走村串巷地卖挂面,同时收购一些旧杂志,做封面(即包挂面)用。这期间我便看了许多的杂志,比如说《剧本》,从中读到了《马克思》剧本、《左拉》剧本,也记住了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虽然许许多多看过的东西已经gonewiththewind,但终究还是留下来一些印象。“酒渴诗狂”这个词就是那个时候记下来的。杂志的名字忘了,文章的名字也忘了,但知道这个词来自一副对联“酒渴诗狂,啸傲且随今日景;花晨月夕,风光仍似昔年春”。这副对联在曲阜孔庙的杏坛,似乎还与孔尚任有什么关系,但到现在这篇文章确实已无迹可寻了。网上有人说“酒渴思吞海,诗狂欲上天”是李白的诗句,但手头并无文献依据,且存且疑吧。但由此而生的另一副对联“一朝酒渴思吞海,几度诗狂欲上天”,则是才子刘逸少的佚事了。

我也曾请总泰为我写过这四个字的条幅,并且把这四个字作为个人公号的名字,可知自己对这四个字确有独衷之情。渴应解为渴望、急切之意,而非口渴,与后一外“狂”字有所对应。盼酒如渴,豪放之气尽览无余。

再说“三宜闲人”,这也纯粹一闹。前两天,天降春雨,便翻旧文得《雨天笔记》一篇,重新发至在朋友圈,后附一首小诗:“明后小雨润如稣,草木青青落红疏。阴晴总是春光好,宜睡宜游宜读书。”也难得有几位不但看了文章,也留意了这四句,便有老槐先生留言四字:三宜闲者。这却让我无意中捡加一个诨号,便自许“三宜闲人”,并问了一下松霖先生兄台,求索闲章。

所谓“三宜”,则并非独为“宜睡宜游宜读书”,也可解为“宜吃宜睡宜睡觉”,还可解为“宜吃宜喝宜玩乐”,总之并非独此一解而已。无论宜何何宜,都是为“闲人”服务的,即使不是全心全意,也大概要有个半心半意吧。闲了,便宜扯淡,如若扯出个风轻云淡倒也罢了,若是扯得脸红脖子粗,则纯属闲得某处疼。

很快,章子就刻好了,只待有空取去。算了,不说了,思量买两箱,还是一箱吧——草原白,拟作润刀则个。

(作者供职于河北省新闻出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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